很快，寒靡便驱车来到了辛安都西北郊区的一处别墅。
“这里是哪儿？”
“你可以理解为，我在辛安的一处工作室。”
“工作室？”
“嗯……跟我进去吧。”
随后，赵灵依有些惴惴不安地跟着下了车。
眼前的这栋别墅属于一种燚式古风，至少从外部看上去，用了许多原木材料。
“看上去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。”
“嗯……一些外部流动的资料里，魔女喜欢的建筑风格都比较西式对么？”
“其实你可以回想一下，燚区是不是很少发生魔女相关的暴乱事件。”
赵灵依思索了片刻，好像还真是。
上一次看到燚区出现类似的新闻似乎还是一年多以前，而其他的比如樱区和丹区的魔女就经常搞事。
“所以，你不能将部分魔女的作为，固化为整个群体的刻板印象……走吧。”
进入别墅内，赵灵依见到了一个普通的客厅——日常家具都有，只是桌椅沙发依然是原木材料，看上去有些年代感。
来到一处走廊，寒靡打开房门，里面十分宽阔，而且地面上似乎还画着三个阵法，两侧的柜子上摆放了许多杂物。
“中间这个，就是浴魔阵。”
随即，寒靡掏出一本厚厚的古籍，递给了赵灵依。
“你可以看看，第98页，免得你怀疑我在骗你。”
翻开古籍，赵灵依还真找到了浴魔阵的描述，甚至是搭建方法。
仔细一比对，古籍上的附图和眼前的这个阵法是一模一样的。
这时，寒靡掏出手机，打开了一张照片。
赵灵依一看，照片里是自己昏迷时候的模样。但很快她发现了重点——
此时她身后的阵法，与浴魔阵全然不同。
“为什么会……不一样？”
“浴魔阵，是将具备潜力的人类女性进化为魔女。”
“而你用的阵法，名为破虚阵，它是破除你身上被施加的虚阳咒。”
“不用问我，喏，这本书……73页。”
赵灵依接过另一本书，书名为《念咒》，封面的右下角盖了一个“禁”字样的刻印。
翻到73页，上面果真有虚阳咒的描述。
“阴阳反转，对孕妇施加虚阳咒，可使其腹中女胎逆转为男。”
“胎儿阴数越重，其寿命越短，通常能有五十岁左右寿命。若是传说中的极阴极体至多可活十九。”
“相应的，阴数越重，咒术对孕妇伤害越大，存在产后身亡的风险。”
看到这些描述，赵灵依不禁后背一寒。
“这……难道是说？”
“没错，你母亲在怀你的时候，便是中了虚阳咒。”
“而且，你也是传说中的极阴至体，所以……你母亲生下你后便难产去世了。”
一时间，赵灵依有些崩溃了。
是男是女，对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！”
没有母亲的童年，意味着什么？
每当听到同学们讨论妈妈今天会做什么晚餐时，他都只能在一旁默不作声。
每当同学们长期赞颂母亲的歌谣，他都难免会鼻腔发酸。
赵灵依还记得，小时候总爱问父亲——
“妈妈呢？”
一向能言善道的父亲总会在此时沉默。
他从不会用“天上的星星”之类的童话来安慰自己，只有那一刻，属于一个男人的沉默。
赵灵依双眼通红。
泪水填满了眼眶，却依旧睁大着眼。得知真相后，相比曾经幼时无助、无奈的哭泣，此刻她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愤怒和仇恨。
“是……谁？”
看到赵灵依此刻的模样，寒靡有些心疼。
“抱歉，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是谁下的手，不过……”
“从种种迹象来看，应该是猎魔法执法队中的某个群体。”
“至于为何……你只要明白，极阴至体是最好的魔女苗子，而有相当部分的人类，是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“人类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为什么！”
“呜呜呜……”
愤怒过后，赵灵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。
她蹲在地上，痛哭了起来。
寒靡也跟着蹲下，悄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。
房间里，只剩下啜泣的声音。
寒靡的怀里，令此刻的赵灵依感觉到了一丝温暖。
此刻的她，理性尚在。
赵灵依的心里清楚，至阴极体的说法也好，寒靡口中的判断也好……无论如何，曾经人类绝对正义，魔女罪大恶极这一价值观已然在她心中悄然破碎。
随着啜泣声渐渐平静下来，寒靡柔声问道：“好受些了么？”
忽然意识到在寒靡胸前哭得湿漉漉的赵灵依忽然抽回身子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。
“没……没事了。”
“哎呀，我说了，至少现在可以多依赖我一下，知道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嗯？”
赵灵依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？”
“如果真如书中所说，我最多再活一年多，就很自然地死去了。”
“那我与你无缘无故，为什么还要管我？”
这个问题，确实也让寒靡愣了片刻。
不过，她很快便回答道：“因为，我想找一个暖床的小魔女~”
“你看啊，我体验生活时所遇到的学长，其实是一个成为魔女的好苗子。”
“而我作为一个资深的魔女，让你免于咒术的迫害，顺便让你给我暖暖床，不是很合理嘛？”
“……”
或许是话题的跨越度太大，赵灵依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一时间，她需要接受的事情实在太过深沉。
“用电热毯不行吗？”
“噗！”
赵灵依一本正经的反问差点让寒靡没绷住。
“在你眼里暖床就只是暖床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寒靡以为，这大概就是直男的魅力了。
但她或许没想到，赵灵依有着更加深层次的思考。
“算了……先说正事吧。”
“当务之急，是解决你目前念力外泄，可能会对虚兽暴露坐标的问题。”
“嗯……那我该怎么做？也是通过什么阵法吗？”
寒靡也很实诚地解释道：“实际上有两种解决方案。”
“彻底的解决方案，就是彻底掌握你身为魔女的力量，从而轻易做到对念力的约束。”
“另一种方案呢，就是通过念束阵，让你的念力释放在短时间内封锁。”
“那你的建议是？”
“先第二方案……第一方案还需要花一些时间。”
“好。”
此时的赵灵依十分配合，寒靡很满意。
“行，那先把衣服脱了吧。”
“？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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